欧阳修(一○○七~一○七二年),字永叔,号醉翁,晚号六一居士,卒谥文忠,吉州永丰(今属江西)人。他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、文学家,他在散文、诗、词、文学理论等方面都有很高成就,在历史学和考据学方面,也有重要贡献。他同时也是北宋古文运动的领袖,明代茅坤编《唐宋八大家文钞》将其列为唐宋八大家之列,着有《文忠集》一百五十三卷、《六一词》一卷、《六一诗话》一卷、《毛诗本义》、《新唐书》、《新五代史》、《集古录》、《洛阳牡丹记》、《归田录》。
醉翁之意 在乎山水
欧阳修除了在散文诗词创作、史传编纂、诗文评论等方面都有极高成就外,从他的诗文中也可窥出他对茶的钻研工夫。景佑三年(公元一○三六年),范仲淹因忤宰相吕夷简,贬知饶州,而欧阳修因支持范仲淹,也被贬为峡州夷陵(今湖北宜昌)县令。他初到夷陵时即作《夷陵县至喜堂记》一文,文曰:「夷陵风俗朴野,少盗争,而令之日食有稻与鱼,又有桔柚茶笋四时之味,江山秀美,而邑居缮完,无不可爱。」当年欧阳修才三十岁,透露出欧阳修早年对茶的情分菲浅。
欧阳修生性豁达,虽遭贬官,却依然悠游自若,倘佯纵情于名山胜景之中。中国风景佳地历来有名山、名亭,亦有名泉,庆历五年(公元一○四五年),欧阳修因孤甥张氏犯法事落职,改知滁州。欧阳修许多脍炙人口的游记,如《醉翁亭记》、《偃虹堤记》、《丰乐亭记》、《菱溪石记》等均在此完成。滁州是个景致宜人的地方,《醉翁亭记》云:「环滁皆山也,其西南诸峰,林壑尤美,望之蔚然而深秀者,琅琊也。山行六七里,渐闻水声潺潺,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,酿泉也。峰回路转,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,醉翁亭也。……」滁州四周皆山,琅琊山上既有名亭——醉翁亭,也有名泉——酿泉,山、亭、泉三者相映成趣。酿泉,原叫玻璃泉,沿琅琊古道上行,过薛桥不远处即是,泉水久旱而不干涸,润滑清亮,甘醇爽口,欧阳修曾在《题滁州醉翁亭》诗中赞咏其泉曰:「声如自空落,泻向两檐前。流入岩下溪,幽泉助涓涓。响不乱人语,其清非管弦。岂不美丝竹?丝竹不胜繁。」
论述茶水 趋近物理
中国人历来很讲究泡茶用水,《大明水记》是欧阳修论茶水的专文,文中欧阳修对张又新《煎茶水记》中将水分为二十等,不不足采信,他以为水味尽管有「美恶」之分,但把天下之水一一排出次第,这无疑是「妄说」,最后欧阳修说:「羽之论水,恶汀浸而喜泉流,故井取多汲者,江虽云流,然众水杂聚,故次于山水,惟此说近物理云。」对辨水之论做了一番较为公允的结论。
双井茶产于宋洪洲分宁县(今江西省修水县)城西双井,故名。古时当地土人汲双井之水造茶,茶味鲜醇胜于他处,从宋时起渐有名气。治平三年(公元一○六七年),欧阳修与韩琦同罢,出知亳州,作《归田录序》。欧阳修在他那开了宋代笔记文学创作先声的《归田录》里也谈到双井茶,说:「腊茶出于褔建,草茶盛于两浙,两浙之品,日注第一。自景佑以后,洪州双井白芽渐盛,近岁制作尤精,囊以红纱,不过一、二两,以常茶十数斤养之,用辟暑湿之气,其品远出日注上,遂为草茶第一。」双井茶之所以能「名震京师」,与欧阳公的颂赞不无关系。
此外欧阳修亦作过《双井茶》诗:「西江水清江石老,石上生茶如凤爪。穷腊不寒春气早,双井芽生先百草。白毛囊以红碧纱,十斤茶养一两芽。长安富贵五侯家,一啜犹须三日夸。宝云日铸非不精,争新弃旧世人情。岂知君子有常德,至宝不随时变易。君不见建溪龙凤团,不改旧时香味色。」此首诗作于欧阳修晚年辞官隐居时,借咏茗以喻人,抒发感慨。对人间冷暖,世情易变,作了含蓄的讽谕,他从茶的品质联想到世态人情,批评那种「争新弃旧」的世俗之徒,阐明君子应以节操自励,即使犹如被「争新弃旧」的世人淡忘了「建溪」佳茗,但其香气犹存,本色未易,仍不改平生素志。一首茶诗,除给人以若许茶品知识外,又论及了处世做人的哲理,给人以启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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